望著招牌，瑢培問：“小少爺，我們為什麽來這裏？”</p>

“你不是想要未雨綢繆、積榖防饑嗎？”</p>

靠下棋？不能吧，那是燒錢的娛樂，在京城，棋高八鬥很有名，她曾聽爹爹提過，身丄</p>

無錢，連大門都進不了</p>

只是小少爺難得出門，就讓他高興一回吧，反正她兜裏有錢心不慌</p>

看著設在門口的臨時櫃臺，上面放著兩堆牌子，木牌一兩、銀牌十兩，讀過游戲規則後，她想也不想把爺推到木牌前面，心痛地掏出一兩銀子</p>

沒想季珩突然開口，“要一面銀牌”</p>

奧？銀牌？那得要十兩啊！突然間心臟隱隱作痛，賺錢辛苦呀，不當家不知柴米貴，怎地主子們花錢都這麽大方，瑢瑢哀怨地瞅向季珩</p>

哼！小家子氣，季珩橫她一眼，“你以為我在跟你商量？”</p>

無奈三嘆，她鼓起腮幫子回答，“不，小少爺是在下命令”</p>

知道就好，季珩道：“那還不去？”</p>

強忍胸中的劇烈疼痛，她依依不舍地與剛到手還帶著微溫的銀票說再見，那眼神繾綣纏綿</p>

只買一面銀牌，但瑢瑢發誓，要賺回很多銀牌，因此掌櫃問她要不要籃子時，她二話不說，從當中挑了個最大的</p>

見她此番作為，掌櫃不免多看兩眼，她是有多大的底氣啊？</p>

底氣嗎？她沒有，不過她打定主意要搔首弄姿，把和小少爺對弈之人搞得心猿意馬，接連輸棋</p>

棋高八鬥的規模很大，那不是普通的鋪子而是一處別院，一個蓋在京城中的七進宅子，據說是皇帝賜給賢王當府邸的，但他另買了五進宅院作為王府，反將這個好地方拿來作為棋社，廣邀好友下棋，幾年下來，累積出今日名聲</p>

今天棋社裏進進出出的人很多，對這一年一度的盛會，大家都不想錯過，有人來找好手切磋棋藝，也有人想來此博得美名</p>

每間房間裏都擺著桌子和棋盤棋子，手持玉牌的人可以選擇在任何一處下棋，而手持銀</p>

牌者，除了最後面的弈園不能進之外，其他地方都可以隨意進出，至於手持木牌者，只能在最前面兩個院子裏下棋</p>

進門，兩人迎上一道目光，那是在餛飩鋪子裏的美髯男</p>

他笑盈盈地打量季珩的人皮面具及他的雙腿，半晌後淺淺笑開，不久視線落到瑢瑢上，轉過兩圈</p>

季珩不喜歡他的眼光，輕哼一聲，把頭撇到一邊，以冷漠回應，瑢瑢則客氣得多，經過時，朝對方點點頭後推著季珩往裏頭走</p>

一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朝他們走來</p>

男子身穿窄袖銀紅色深衣袍子，上頭金絲銀線繡滿團花，領間袍角衣袖遍佈錦繡，腰束五彩鑲琥珀腰帶，掛著五彩荷包，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白玉扳指，右手無名指上還有枚紫金蘭形花戒，整個人裹在一身花團錦簇中，招搖得很</p>

男子手中搖著骨扇，在看見瑢瑢時，目光倏地定住，黏在她身上再也移不開</p>

他在心中大聲讚嘆，太美了！一雙美目燦如星辰，綴上櫻桃小口，細致的五官、雪膚香肌，嫵媚有致，身材嬌小玲瓏，臉蛋兒俏麗生輝，這樣一張絕麗容顏，任哪個男人見著都會呼吸不順</p>

若能得她一個回眸顧盼，值了……</p>

充滿侵略性的眼光，讓本想靠搔首弄姿賺銀子的瑢瑢不舒服，她咬住下唇，垂下眼睫，假裝沒看見對方</p>

季珩也被男子大膽的眼光給惹毛了，但他不動聲色，淡淡地看向對方</p>

男子撩起衣擺一拱手，刻意做出溫柔斯文書生樣，“小生姓符單名嘉字，不知公子貴姓？”</p>

一陣靜默</p>

通常遇到這種情況，正常人就該知難而退，但符嘉偏不，他旁的本事沒有，就是臉皮厚，更何況他的家產足以撐起他的厚臉皮</p>

“兄臺今日到此，必是棋道高手，不知兄臺可否願意與在下手談一局？”</p>

季珩冷笑相詢，“你有幾面銀牌？”</p>

他得意洋洋地向身後的小廝使個眼色，小廝連忙把籃子亮出來，裏頭擺著六面銀牌，他已經贏過五局他的棋藝可是砸大錢在棋高八鬥裏學來的</p>

季珩輕哼一聲，對瑢瑢說：“走吧”</p>

聞言，瑢瑢心情愉悅，第一次覺得小少爺的輕哼聲悅耳</p>

見他們頭也不回地往裏走，看著他們的背影，符嘉微詫</p>

他有六面銀牌，還看不上眼？莫非對方功力高深？他說：“小四，去買十面銀牌”</p>

在棋藝上頭，符嘉頗有幾分自信，他一無功名、二非出身世家，能夠拿來說嘴的，也就這身棋藝了</p>

當符嘉快步追進宅院時，季珩剛好擇定位置坐下，他忙走到棋桌前，把十六面銀牌通通放在棋桌上，“現在公子可願意與我對弈？”</p>

季珩點頭示意，瑢瑢把他們家唯一的銀牌押在桌面上</p>

啥？就一面？</p>

符嘉以為自己沒看清楚，揉揉眼睛，再看兩眼，真的是一面銀牌，他打算用一面銀牌搏他十六面，太過分、太看不起人，符嘉有被坑了的感覺</p>

不過幸好美女近在眼前，下棋時，可以多看上幾眼，如果能順利和對方攀上交情，或許有機會向他要了身邊丫頭</p>

為博佳人註意，舍點銀子算什麽？</p>

他的心思在季珩眼底一覽無遺，輕哼一聲，他拿起黑子，半點不讓</p>

棋局開打，起初符嘉還有精神偷看瑢瑢幾眼，可不過數子，他就發現不對勁了，一刻鐘過去，他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</p>

見狀，季珩撇唇輕輕一笑，下手更殘忍，兩刻鐘未到，符嘉已然落敗</p>

輸了？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棋盤，但……事實勝於雄辯，不對、不對，是他被丫頭勾了心</p>

神，才會讓對方贏棋</p>

符嘉的不甘願全擺在眼底</p>

季珩淡聲道：“在下可以給符公子一個翻盤機會，但，三十面銀牌”</p>

三十面？獅子大開口吶！不過，他別的東西沒有，就是錢多</p>

他又喊了聲小四，小四點點頭，乖乖往外走</p>

季珩食指輕點桌面，瑢瑢迫不及待將十幾面銀牌全掃進籃子裏，聽著銀牌互撞的聲音，忍不住揚起笑眉</p>

美人一笑燦如桃花，符嘉看得癡了，一雙眼睛全黏在瑢瑢身上，更加堅定要她的心思</p>

季珩翻白眼，小家子氣、沒見識，不過是百多兩銀子，值得她笑成一朵花？</p>

“我用三十面銀牌押公子的婢女，行嗎？”符嘉被瑢瑢笑傻了，想也不想便月兌口而出，</p>

普通丫頭幾兩銀子一個，三百兩紋銀根本就是擡舉</p>

季珩回答，“我這丫頭不隨便押的”</p>

聞言，瑢瑢樂得揚眉，對吧，她家小少爺嘴巴雖壞，可心地是好的，君子愛財、取之有道，才不會拿小丫頭去換錢</p>

可她樂得太早，只聽季珩下一句道：“要押可以，至少要五十面銀牌”</p>

笑容倏地收起，怒容盡現，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季珩</p>

原來在他心中，她是個可以任意買賣的丫頭，她極力壓抑激噴的怒氣，免得一失手，把整籃子玉牌叩在季珩頭上</p>

符嘉瞠目，又是獅子大開口？合著他是屬獅子而自己屬肥肉？</p>

他又不是傻子，哪肯應聲，偏偏聽見季珩從鼻孔發出一聲輕哼——</p>

“沒錢裝什麽大爺”</p>

沒錢？他會沒錢？符家的地板上隨便掃兩下都會掃到金粉，太過分、太看不起人了！</p>

符嘉被刺激得腦子一熱，揚聲喊，“小四，我要五十面銀牌”</p>

所以，她真被押上了？</p>

符嘉生氣，瑢瑢更生氣，火氣陣陣往上竄，她當小少爺是親人，人家卻拿她當可以買賣的肥肉，虧她還費盡心思，想為他湊足藥錢</p>

她瘋了，肯定是瘋得太厲害，才會瘋到分不清好人壞人，一個跺腳，她滿臉郁悶</p>

“小丫頭生氣啦”鬼先生突如其來出現</p>

誰愛生氣就生氣，我管得著？季珩在心底回答</p>

“你這臭脾氣，怎能討得了小泵娘的好”</p>

我需要討好誰？季珩在心底又道</p>

“那就別嫉妒阿風、阿雨聲聲喊‘我們家瑢瑢’，別吃醋人家交情好”</p>

交情好？誰允許的？嫉妒？哼！季珩心道</p>

“死鴨子嘴硬，這種男人最不討喜”這副死德性，也虧得那個傻丫頭肯對他盡心盡力</p>

“別怪我沒提醒你，惹毛女人只要兩句話，但要哄好女人可是嘔心瀝血的工作”</p>

表先生沒機會往下說了，因為符嘉氣勢十足的把裝著五十面銀牌的籃子重重往桌面上一放，他就不信依自己的實力贏不了這一場</p>

符嘉搶下黑棋，黑棋白棋輪番下，這回比上次更快定出輸贏，季珩完勝！</p>

直到瑢瑢把五十面銀牌往自家籃子裏倒時，符嘉才恍然大悟，第一局，人家是手下留情……突然間自卑自慚，發覺自己坐井觀天，臉色鐵青，一甩袖，符嘉轉身離開</p>

人都走了，瑢瑢還氣憤不平</p>

季珩斜眼看她，哼道：“不高興啥？就這麽看不起你家少爺？”</p>

意思是小少爺知道自己穩贏？意思是小少爺根本沒打算把自己輸出去？</p>

念頭一轉，緊繃的小臉瞬間笑逐顏開，她彎彎眉毛問：“小少爺不會真把我賣掉，對吧？”</p>

“賣掉你？我要到哪再找個敢對主子發脾氣的丫頭？”</p>

“這倒是”瑢瑢得意了，方才的事作罷</p>

季珩瞄一眼鬼先生，一臉囂張，心想：誰說哄女人得嘔心瀝血？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</p>

“你就驕傲吧，我看你可以傲氣到幾時”</p>

季珩沒有回嘴，不是不要回，而是來不及回</p>

美髯男走到季珩桌邊，取出懷中玉牌，往桌上擺去，道：“對弈一局？”</p>

迎上對方視線，季珩雖然感覺不到對方的惡意，但此人腳步輕盈，必定身負武藝，觀其面相，面潤唇紅，內功不凡，他的輪廓深邃，長眉斜飛，一雙眼睛隱含熠熠鋒芒，必不是簡單人物</p>

“我沒有玉牌”季珩回答</p>

“押你身後的丫頭”</p>

又押她？瑢瑢心生不滿，她看起來很像木牌還是玉牌嗎？她都還沒開始搔首弄姿呢，就引來這麽多人註意？她緊張兮兮地望向季珩，怕小少爺真把自己給押上了</p>

“不！”季珩一口氣拒絕</p>

表先生站在季珩身後，看著美髯男，莞爾一笑，出現了啊！</p>

“要不，再加上一千兩銀子”美髯男道</p>

“不！”季珩側頭對瑢瑢說：“我們走吧”</p>

瑢瑢松口氣，笑容滿溢</p>

“是”推起輪椅，她問：“咱們現在要去挑戰誰？”</p>

瑢瑢邊問，眼睛邊往四周飄去，盼著再出現一位花團錦簇，再贏上幾十面銀牌</p>

看見她的表情，季珩失笑，真當這是條生財之道？“不挑戰誰”</p>

“不挑戰？時辰還早，大少爺、二少爺沒那麽快回來，不利用這段時間做點什麽太浪費了”</p>

“所以呢？要做什麽才不浪費？”他皮笑肉不笑的問</p>

“再痛宰幾個人？”</p>

哼哼，他冷笑，“不讓別人去打獵，卻要我痛宰幾個人？”她果然跟田風、田雨感情更好</p>

“不一樣啊，殺虎獵豹有風險，但對於小少爺而言，痛宰幾個人不過是翻手覆掌間的事，既安全又可賺錢，何樂不為？”</p>

“不要”</p>

“為什麽不要？”</p>

“累”</p>

下棋會累嗎？是手酸還是腿軟，頂多是耗耗腦子的事嘛，把腦子耗累了，晚上才會睡得好，一舉兩得的事幹麽不做？她正悶著，卻聽得季珩發話</p>

“走，去解一場棋局”季珩說完，沒等瑢瑢反應，自顧自推著輪子往後面院落走去</p>

解棋局？不要吧，那很貴，要五十面銀牌耶！</p>

季珩花將近一個半時辰才解開棋局，然後他們被專人送到後面的弈園</p>

弈園布置得相當雅致，有小橋流水、有假山小湖，小徑兩旁開滿紅的黃的紫的各色鮮花，湖邊幾株垂楊柳，隨風擺蕩，隱隱約約間，可以聽見絲竹樂音</p>

“公子這邊請”下人將他們引導到舍內，這裏和前頭不同，一屋一桌子，在仆婢的幫忙下，瑢瑢將季珩送到桌邊</p>

屋裏兩面開窗，微風從窗外徐送進來，帶著甜甜的花香，桌邊一壺雨前龍井，瑢瑢為他添茶</p>

“你不渴？”季珩問</p>

從進棋高八鬥起，她跟在自己身邊兩個多時辰，半口水沒喝</p>

她點點頭，他把手邊的茶遞過去，她捧過茶水就喝，三兩口喝完，季珩沒喚人來換新盞，直接往杯子裏續茶水，他就口直喝，那是……她用過的杯子呀！</p>

小少爺下棋下傻了？平日比誰都講究，怎地這會兒不講究啦？</p>

這時屋外走進一個人，擡眉，竟是方才的美髯男，他看著兩人呵呵笑著，二度將玉牌往棋桌上一擺，坐在季珩對面</p>

“還是對上了”他說話中氣十足</p>

“此人不簡單”鬼先生在季珩耳邊說</p>

何止不簡單，看見他腰帶上繡的蟒紋嗎？季珩心道此人非皇親貴胄，必也是達官貴人</p>

表先生順著季珩的目光看過去，嘴角微揚，這家夥觀察力挺強的嘛，連這麽小的地方都教他看得一清二楚</p>

“找機會拉攏此人”</p>

為啥？季珩心道</p>

“你不是想報仇嗎？多交往些有力人士，日後方能借力使力”別假了，沒事你會進棋高八鬥？為五鬥米折腰？才怪，那是瑢瑢會做的事，至於季珩……就算有千鬥萬鬥米擺在他跟前，他都不會彎腰取</p>

你又知道他不是那邊的人？季珩心裏回道</p>

“他確實不是”</p>

你知道些什麽？</p>

表先生沒回應，待季珩轉頭時，他已經消失蹤影</p>

“怎麽，小兄弟還是不想與我對弈？”美髯男沖著他笑</p>

“我的丫頭不在這場輸贏裏”他把醜話撂在前面</p>

“可以，不過……讓她給我做一碗餛飩湯，如果你輸的話”美髯男笑彎眉頭，方才那兩個粗漢子可是把她的手藝給形容得……讓人垂涎三尺啊</p>

季珩點頭回答，“不管輸贏，今日過後，隨時歡迎先生到木犀村作客”</p>

他的話讓男子笑瞇雙眼，道：“一言為定”</p>

接下來兩人不再說話，高手對弈，這回一盤局用掉近兩個時辰，季珩不會贏的，但美髯男在最後關頭刻意放水，讓他順利得到一面玉牌</p>

田風、田雨租馬車來接兩人時，天色已經全黑，城門馬上就要關起來</p>

坐在馬車上，季珩輕撫玉牌，這是他的第一步，接下來不管身上的毒能不能解，他在死前都要一步一步重新走回季家大門</p>

邁出第一步，他的神情愉快</p>

見小少爺開心，瑢瑢也是滿臉笑意</p>

本來就是帥哥美人，再掛起笑意，看得田雨錯不開眼，他楞楞地看著漂亮得令人晃花眼的瑢瑢，直到……主子生氣</p>

季珩想起鬼先生說的，他嫉妒人家交情好、夠親近，親近……個屁！</p>

斂起眉心，他寒聲問：“看什麽？”</p>

“看瑢……”才兩個字，田雨驚覺主子的怒火像隱藏在火山下的巖漿，即將噴發，雖然不明白主子的怒氣從何而來，但他警覺地收起下面的話，“我只是想知道，瑢瑢今天碰到什麽好事，怎麽這麽高興？”</p>

炳哈，她就等著人問吶，靠近田雨，她笑容可掬道：“二少爺，你可知道，今兒個小少爺大展神威，一口氣贏得一面玉牌，和十六面銀牌呢”</p>

他們家小少爺果然有本事，難怪一家人全拿他當寶，瞧，短短一天就賺進一百六十兩，沒流血、沒出汗，這麽能耐的人，就是需要把他放在神龕上，就是要天天供上鮮花水果的呀！</p>

掩也掩不住的崇拜目光，讓季珩怒氣暫歇，笑意再現</p>

想起她拿到一百六十兩銀票時，當！兩只眼睛露出精光，整個人散發出耀眼光芒，那一刻，他的銅墻鐵壁心瞬間軟化了，差一點點也把胸口的玉牌拿出來換錢</p>

瞇起狹長的雙眼，他把瑢瑢拉回自己身邊，低聲道：“肩膀酸了，捏捏”</p>

“是！”她樂得配合，要是小少爺能天天賺一百多兩，別說捏肩膀，她可以從頭、給他捏到腳</p>

田雨見狀，驕傲道：“不是跟你說過，小堂弟是我們家寶貝，比誰都重要”</p>

合著一家人當中，誰重要、誰不重要，跟本事高不高有關？</p>

瑢瑢說：“一百六十兩，咱們家幾個月的藥錢、生活費全有了”</p>

“玉牌呢？”</p>

“玉牌是棋高八鬥的通行證，沒啥大作用”</p>

什麽沒大作用，作用最大的就是玉牌！那不僅僅是通往棋高八鬥的通行證，更是通往權貴高官的通行證</p>

季珩盯著“小家子氣、沒見識”的瑢瑢一眼，女人吶，果然是頭發長、見識短</p>

“以後小少爺閑得發慌、心情不好想甩碗丟筷子，就把他送到棋社，痛宰幾個人、發洩發洩後……應該會好一點”提起玉牌，瑢瑢興致不高</p>

季珩咬牙，他不過在她面前甩過那麽一回碗，有必要時不時拿出來說嘴嗎？</p>

這塊地，主人家原本沒打算種玫瑰的，只是前幾年，京裏仕女流行將玫瑰曬幹、裝進香囊裏，許多農戶便在家裏種上幾畝玫瑰，李女乃女乃的兒子在城裏當掌櫃，知道這流行，更回郎下弄了這麽一片玫瑰園</p>

沒想兩三年過去，香花香囊不流行了，便放任這一大片玫瑰園自生自滅</p>

李女乃女乃一個婦道人家沒力氣耕田，且住不慣城裏，便帶著小孫女住在老家，她惜物，舍不得這一片花田荒廢，便時不時過來打理，倒也成了木犀村一景</p>

瑢瑢有需要，便把這片花田給包下</p>

這天田雷推著季珩出來采玫瑰，一個東、一個西，兩人分別從兩邊采集，這工作田雷常做，早已經熟能生巧，而季珩……</p>

他從來沒做過這種事，但被瑢瑢嬌嗔兩句，做了，季珩對自己的行為很不屑，但再不屑還是折下一朵玫瑰花，放入輪椅旁的簍子裏</p>

這片玫瑰園不小，眼下玫瑰花瓣不缺，但桃花的量很少，幸好張大嫂家裏曬了不少桃花和桂花，瑢瑢全花銀子給收下</p>

為瑢瑢的賺錢大業，不光銀子，全家人也都折騰進去了</p>

偏偏李熙還拍手叫好，對著季珩說：“你是該多往外頭走走，吸氣吐納，心胸開闊”</p>

表話，難道他的心胸狹窄嗎？</p>

說起來瑢瑢和每個村民都交好，也不曉得她的人緣怎會那麽好，在她進門前，他們與村裏人宛如身處兩個世界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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